행복하자
 
 

【双龙组】一见倾心

前年写的一篇,一直忘了放上来,昨天翻出来看才发现自己真的没长进(下跪)放到lofter归个档,反正都没人看。

这对cp不知道现在还热不热门,但当时好像还是很火的。

文笔烂还ooc,不喜欢看的可以左上退出哦。

——————以下正文——————













荒不喜欢数学。一串串数字组合在一起,了无生机复杂多变,像是秋天堆在路边的落叶,谁都不感兴趣无人问津。讲台上的高代教授拉长着声音强调着替换定理,上个月刚做了近视手术,眼睛正在和对焦努力斗争,模模糊糊的视线配合着两面佛模模糊糊的声音,荒听得心烦,索性把兜帽拉上趴下睡觉。

这一觉就睡到下课,他被周围人收东西的声音吵醒,揉了下睡得乱糟糟的头发,拿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到下一间教室继续见周公。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进教室,走到后排直接坐下。身边还有个人,粉色的头发很显眼,穿着浅色的衣服,坐在椅子上敲电脑。荒走过去,那人抬起头,一对翠绿眼眸好看极了,他没说话,荒也没说话,把自己的包塞进桌里埋头就睡,身旁又重新响起敲键盘的声音。

荒沉沉睡着,被上课铃吵醒,面无表情地抬起头,看见讲台上有一个几乎在发光的人,是之前坐在自己身边那个粉红色头发的人,站在讲台上捏着粉笔写下名字,一目连,好奇怪的名字。荒听见他说:“今后就由我给大家讲解析几何这门课。”

荒定了定神,努力将眼神聚焦,才看清了这个晃眼的一目连,他穿着白衬衫和米白色毛衣,略微宽松的裤子,一身浅色的衣服配上几乎能够反光的头发,让人睁不开眼。黑板上他写下的名字,字体不算好看但胜在工整,仿佛从这字就能窥见这人内中性格。荒想想他刚说过的话,记起来这是本学期第一节解析几何课。

一目连的授课方式没什么特别,讲课中规中矩,好在叙述通俗易懂,学生们没什么意见,能懂就是好的。荒不管这些事,依旧在自己的后排专座上日日和周公约会。他对数学不感兴趣,志愿填了数学专业是因为要凑个数目,结果阴差阳错就被录取了,报到当天辅导员拉着他的手笑得见牙不见眼,荒表面上迎合着,心里却满是妈卖批。

如此,时间慢慢流逝,树冠由茂密的绿色变成了凄凉的黄色,荒与周公日日见面直到稔熟,一目连的课从向量讲到了曲面,日子还是那样过着,并没有什么分别。直到荒看见班级群里的通知,发现大一的研究课题已经开始组队了。他并不感兴趣,然而如果是学业必要那他也无可奈何。于是由于他的懈怠,最后他没有被归入任何组,因为他并没有找人组队,整个数学系的学生都组成了四人组,恰恰留了他一个人在列表末尾孤独地凄凄惨惨戚戚。班主任找到荒,问他要不要找个队伍加进去,荒摇了摇头,他宁可自己一组孤独终老,也不想和别人打交道。

于是在约定好的时间安排好的地点,荒一个人坐在大阶梯教室里等待着导师的到来。没等来凶神恶煞的高代教授,却等来了闪瞎狗眼的一目连。粉色的头发在脖颈儿处束起来,穿着件白色的卫衣,话里带着笑意:“学校最近怎么了,不仅只给我一个组,组里还只有一个人,是为了给我减少工作量吗。”

荒看着一目连,不知道说什么好,他没想过自己的导师会是一目连。一目连倒是随便,在他身边坐下,把抱着的书递给他:“这是我们这个学期要研究的课题,你看一下。”

荒接过去,眼睛盯在书上,心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。他在第一节课后就特意去打听了一下这个好看的老师,28岁的数学和生物双学位博士,学校里最年轻有为的教授。正在胡思乱想,脑袋上被一目连敲了一下:“看书,想什么呢。”荒这才把思绪拉回到课题上。

一目连选的是有关草原生物数量变化曲线建模的课题,果然是生物博士,选课题都喜欢选有关专业的。荒拿着笔,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纸上画着,一目连坐在他身边,摊开一本植物学书籍,咬着笔杆子看书。荒悄悄看了他一眼,薄荷绿色的铅笔有些钝了,上面还残留着几个牙印,像是兔子咬过笔杆的痕迹。一目连写着字,感觉铅笔钝了,从衣兜里掏出铅笔刀,荒看见他的手灵巧地转动着,刨花一圈一圈卷下来没有断过。

从此以后每周三下午的第一节,荒都会在教室里等着一目连来研究课题。一目连总是会带一支铅笔来,有时候没来由地带一支自动铅笔,珊瑚粉色,但是一点也不俗气。荒不喜欢带笔,于是一目连就顺手给他多带一支铅笔,削尖了准备好,荒不由得惊讶他脾气真好。

课题从秋天进行到冬天,北方冷了起来。荒换上了羊绒的大衣,依旧坐在教室里等待。他怕冷,但却不讨厌冬天。等了一会儿看到一目连,带了个白色毛茸茸的连帽围巾,绵羊的形状,暖洋洋的。他对荒说:“这里太冷了,去我的办公室吧。”

荒点点头,跟在他身后去了办公室。一目连的办公室在另外一栋楼,荒跟在他后面,看着他帽子上的羊角一晃一晃,有点想去摸的冲动。他不喜欢可爱的东西,尤其是这么一个二十八岁的人还带给小孩子准备的帽子,可是放到一目连的身上一切都毫无违和,丝毫不惹人生厌。他快走两步和一目连并肩,一目连转头看了看,没说什么。荒难得想找个话题:“老师你的课题组缺人吗?我想加入看看。”

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,明明自己对数学和生物都不感兴趣,也不喜欢坐在桌子前写论文反复改稿子,却偏偏要问这句。一目连看着他,好像是在憋笑:“之前没有建立课题组,今年是第一年,还没有人报名,你要是想加入的话可以来试试看,明年春天应该就会对外招收学生啦。”

荒点了点头,记在心上。他想找个机会呆在他身边,怎样都好,可是这一学期的课题研究就要结束了,他总要找个理由让自己继续出现在他视野里。这股神奇的力量驱使着他不停靠近一目连,深陷其中无法自拔。他不希望搞懂这样的感情,有时候朦胧反倒比了然更好。

也是这种神奇的力量,让荒的课题研究成绩一枝独秀,而其他科目成绩却平平。荒拉着行李箱走在机场的时候,遇见了一目连,他裹得很严实,不像荒大大咧咧,连条围巾都没有。荒看着全副武装的一目连:“老师感冒了吗?”

“没有,只是很怕冷而已,”一目连笑笑,“你回家?飞哪里呀?”

“我去A城,”荒看着一目连手里的箱子,“老师去哪里?”

“我也去A城。”一目连笑笑,额前的粉色头发垂下来挡在眼前。荒忍不住想替他撩上去。一目连把自己的线帽摘下来带在他头上:“天气冷,小孩子多穿一点,别着凉。”

荒很想说一句谢谢,但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嘟嘟囔囔的“老师你又没比我大多少”,一目连只当他在耍小孩子脾气,也不说话,办了托运拿了登机牌,发现是同趟航班,两个人就一起坐着等待登机。候机厅旁边有很多店铺,荒看到有家Mont Blanc,就进去转了转,看到里面各种各样的钢笔,突然没来由地想送支钢笔给一目连。他只用铅笔,那自己送的钢笔就能成为众多中的唯一了,可是他找不到什么理由。

荒于是感到很懊恼。

飞机缓缓驶离地面。一目连靠着椅背看窗外。他的座位靠着窗户,另一边是荒,他特地换了座位过来和一目连坐在一起。三个小时的飞行,时间不长也不短,一目连缩了缩身子睡了过去,荒却睡不着,侧着脸看身边的一目连。飞机发出嗡嗡的声响,窗外大片的白云从脚下飞过。他想和他近一点,再近一点,想和他在一起更长时间。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。朦胧比了然更好,可是这份感情太朦胧,他自己都辨不清。他曾经不希望搞懂这份感情,可是现在他却迫切希望明白这份感情的来源。现在两人独处,他倒尴尬。左顾右盼不知道做什么好,想了想帮一目连拉了拉衣领,盖住脖子,结果却把人弄醒了,两人四目相对,一目连笑笑率先打破沉默:“怎么没睡?”

“呃……”他总不能说一直看着老师太入迷所以睡不着吧,这样感觉自己像个变态偷窥狂一样。好在一目连没有多问,扭了扭身子醒过来:“快到了吧?”

“没呢,还有两个多小时,老师你只睡了半个小时而已。”荒忍不住伸手帮一目连整理垂到脸上的头发,不小心碰到他的脸,粉嫩的柔软的,让人想到新鲜的草莓大福。一目连挪起身子,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书,看了起来。荒闲着无聊,索性开始数羊打发时间,结果一不小心睡着了,再醒的时候就看到视线范围内一目连伸着头看过来,对他说:“醒醒,飞机要落地啦。”

荒已经半年没有回过家,高考仿佛已经过了很长时间,但是实际上只过了半年而已。他问一目连:“老师的家也住在A市吗?”

“我父母家在A市,过春节要回来看看,今年没有事情所以回来的早些。”一目连从传送带上找到自己的箱子准备拿下来,荒看他力气太小于是过去帮忙,银色的箱子,没贴贴纸,系了个小恐龙的行李牌。他们两个一起走出机场,上了大巴,荒看着一目连坐在自己身边,到站了又下车,他默默记下站牌,离他家两条街的公寓,是前几年刚刚建成的,还很新,应该是一目连自己给父母挑的住处吧。

一目连家楼下有个大型连锁超市,荒回家之后经常会去里面逛,买一些零食回去。回家后一周他懒得动,被父母催着出去买生活用品,不得已来到了超市,没想到碰见了一目连,穿着驼色的大衣,围着条围巾,和上次给自己戴着的线帽是同个系列。荒有点手足无措,一目连没怎么在意,笑了笑:“这么巧,在这里遇到了。要不要等会儿去我家坐坐呀?”

荒心里很雀跃,但还是做出客客气气的样子。进到一目连家门的时候,荒才有一种实感,这是他和老师实质距离最短的一次了吧。一目连从柜子里拿出拖鞋,毛茸茸的,让他换上。荒稍微左顾右盼了一下,有点好奇地问:“老师,您父母不在家吗?”

“嗯,他们前几天出去旅游了,春节前会回来,要不要在我家吃晚饭?反正也只有我一个人,有点无聊。”一目连把大衣脱下来,放在沙发上,招呼荒坐下,“你随便坐,稍等一等。”

荒觉得自己今天走了运,不仅来老师家里做了客,老师还留他下来吃了晚饭,进展太快了有点接受无能。他坐在沙发上,也许是今天一天太累,老师家的沙发太软,不知不觉的他就睡着了。睡梦之中听到有人叫自己,迷迷糊糊睁开眼睛,发现一目连正看着他,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五厘米,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轻微的呼吸。

这一定是做梦吧,他喜欢的人在不到五厘米的地方看着他,粉色的头发垂到他的脸上,唇周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。对方的翠绿色眼睛里映出自己的脸。

在梦里做什么都是不过分的,他曾经无数次在梦里梦到他,他们牵手,拥抱,亲吻,一切都顺理成章。荒这样想着,像以往一样,吻了上去,感觉到柔软的触感,有草莓的香味。


一目连抖得很厉害。

从来都只有在梦里才发生的事情,今天居然成真了。

这让他如何是好啊。


上第一节课的时候,一目连就注意到了那个每天都在最后一排睡觉的孩子。听别的教授说他一直在睡觉,他觉得能像那样睡满全科的人也是个英雄。他从来没有在课上睡过,学生时代的他从来都是个模范生,这样的他对那个孩子起了兴趣,他想,能这样睡上一天的人,是抱着一种怎么样的心态呢?

后来上天给了他接近那个孩子的机会。学校领导让他去带大一的年度计划,但只有一个组,他到了教室才发现组里只有一个学生。看到荒他莫名兴奋起来,荒看起来仍然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,迷迷糊糊的,一目连很想揉一把他的头发。他带着荒做了一学期的课题研究,要结束的时候荒问了他明年的课题组的事情。一目连并没有开课题组的打算,但是他并没有这么说,他说:“之前没有建立课题组,今年是第一年,还没有人报名,你要是想加入的话可以来试试看,明年春天应该就会对外招收学生啦。”

荒应了声。一目连想,明年该去和主任争取一下课题组的事情了。

寒假放假回家,他在机场碰到了荒,心里窃喜,但是不能表现出什么。他是自己的学生,自己是他的老师,仅此而已。于是他把帽子摘下来戴在荒的头上,告诉他不要着凉。飞机上,荒换了座位坐在他身边,自己睡了过去,醒来的时候看见荒看着他,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,有点脸红,只好问:“怎么没睡?”看着荒有一点不知所措,他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太让人为难,马上又问:“快到了吧?”

“没呢,还有两个多小时,老师你只睡了半个小时而已。”荒伸过手来帮他整理了下头发,手指碰到他脸颊的时候,一目连听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,一声又一声。

回到家之后生活变得枯燥起来,父母外出旅行,他一个人在家里没什么意思,就出去去了超市,没想到在那里碰见了荒。荒显得很意外,有点呆呆的,很可爱。一目连忽然间福至心灵,问他要不要去自家吃饭,这时机太巧妙,他都想给自己奖励一颗糖。荒答应了,到了自己家还是显得有点拘谨,一目连让他坐下,进了厨房有点手足无措起来。排骨好像太老,笋不够嫩,蘑菇太小了,算来算去还是不够一桌完美的菜。他切菜的手有点抖,煮排骨的时候差点把开水打翻。好不容易镇定下来,他走到客厅,看见荒在沙发上睡着,轻轻叫了两声没有醒,索性凑上去看。

这是他只有在梦里才敢做的事情,他曾经无数次在梦里梦见荒,梦里的自己和他是恋人,他可以把脸凑到离荒很近的距离看他,甚至肌肤相贴也没有问题。他看着荒的眉毛,带着一点凛冽的气息,和少年的脸庞不太相符,但仍旧是好看的;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着,抖动了两下就睁开了眼睛。

荒醒了。

一目连瞳孔颤动着,他没想到故事会发展成这个样子,他觉得荒一定会惊慌地推开他,然后找个借口礼貌地告别,两个人的生活自此之后变成两条发散的直线,渐行渐远。他的呼吸都要停止了,听着自己心跳的声音渐渐紊乱。

但他没想到荒只是很平常地抬起头,凑了上来,吻了自己。

就像他们曾经演练过无数遍一样。

完蛋了,他听见自己对自己说,你输了啊。

————完————

31 Jan 2019
 
评论(6)
 
热度(71)
© Andantino | Powered by LOFTER